蝙蝠侠的茶话会（0-5）
0.
一张圆形的桌子围着坐了六个人。
白色的骑士蝙蝠侠。
黑色的主世界蝙蝠侠。
灰色的领主蝙蝠侠。
同样是黑色的不义蝙蝠侠。
同样是黑色但疑似红眼病的闪点蝙蝠侠。
还有终于不是蝙蝠侠打扮的猫头鹰夜枭。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我们会到这里，但诚信起见，我愿意摘下我的头盔。”骑士蝙蝠侠在一片缄默中开口，他摘下他的白色头罩随手搁到一旁，露出了面罩下极其年轻俊美的脸庞——在场没有人不知道这张脸的出处——布鲁斯·韦恩，好极了。
“你在你的世界里也这么掉以轻心吗？”不义蝙蝠侠声音沙哑地发问。
骑士蝙蝠侠耸肩摊手，叹息般说道：“我只是明白如果我不开个好头，也许接下来我们会开始互相质问，互相猜疑，互相……嗯，总之我们没办法这么心平气和坐下来谈话。”
“你坦诚得简直不像一个韦恩。”夜枭说完这句话后也顺势摘下了他的头罩，“小托马斯·韦恩向你们致敬，兄弟们。”
气氛稍微有点起色，至少不义蝙蝠侠不再开口，他也摘下了自己的头罩，露出了沧桑的面容。
“你看起来不太好。”领主蝙蝠侠轻声说道，紧接着，他也摘下了头罩。在领主蝙蝠侠之后，黑蝙蝠侠长长地舒出一口气，也紧随着同体们的动作。
现在场上只剩下了闪点蝙蝠侠的头罩依旧散发着红色的不详光芒，众人不约而同将视线投向了一开始就一直沉默着的闪点蝙蝠侠。
顶着五个人的目光，闪点蝙蝠侠的手细微地颤抖着，他迟疑了片刻，但还是选择了将头罩脱离他的面庞。
那一瞬间，时间都仿佛禁止在了这一刻。
四位蝙蝠侠（除了夜枭，那家伙连一丝情绪外露都没有展现）嗫嚅着，震惊着，难以置信却又充满了不可言说的喜悦。
骑士蝙蝠侠总是比其他蝙蝠侠要来得坦诚，他很快收拾好心底复杂的情绪，真诚地微笑着说道：“好久不见，父亲。”事实上，如果不是被限制在座位上无法移动，没有人会怀疑骑士蝙蝠侠说不定已经走过去给闪点蝙蝠侠一个拥抱了。
“好久不见，布鲁斯。”闪点蝙蝠侠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他用平静温和的目光包容着他的孩子们的惶恐。
夜枭发出一声不屑的嗤笑，他懒洋洋地开口说道：“如果你们要把这里变成认亲现场，那我得好好睡上一觉，希望等我醒来以后你们已经恢复正常。”
“那倒也不必。”骑士蝙蝠侠回嘴道：“我们下一秒就能回到正轨上讨论问题。”
黑蝙蝠侠：“所以我们现在应该讨论的问题是我们为什么会到这里？我是说，为什么要聚集一堆蝙蝠侠在这个什么也没有的地方……”他一醒来就环顾过四周，除了他们所在的这张桌子的范围以外的地方都是一片漆黑，黑得像是一头蛰伏的凶兽。
“也许是想让我们开个茶话会呢？”骑士蝙蝠侠的本意是开个玩笑，可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在他这句话落下不久后，原本空荡荡的桌子上出现了一大盘松软的小甜饼和一壶热气腾腾的红茶。
骑士蝙蝠侠：“……”
黑蝙蝠侠：“你要不要试试再说一句别的？”
不义蝙蝠侠：“比如我们现在就回去之类的。”
领主蝙蝠侠：“我赞同。”
“……茶话会不应该在这么黑漆漆的地方。”骑士蝙蝠侠干巴巴地说道。
下一秒，六个人周围漆黑的环境退散，变作了一个熟悉的花园，那是他们每天起床透过窗户能够看到的花园，属于韦恩庄园。
然后还没等谁说点什么，伴随着欢乐的音乐声，一道横幅缓缓打开：
“蝙蝠家第一届茶话会主题：超人”。
黑蝙蝠侠：“这太不合理了。”
不义蝙蝠侠：“蝙蝠家的茶话会为什么要带超人？”
骑士蝙蝠侠：“好问题。”
领主蝙蝠侠：“……”
闪点蝙蝠侠：“超人……？”
夜枭：“tui！”
1.
“我拒绝讨论这个听起来傻乎乎的话题。”黑蝙蝠侠咬着牙说道：“天知道我有多想对那个外星来的家伙说上一句，不要再插手哥谭的任何事情！哪怕哥谭和大都会只隔了一座桥。他应该要清楚哥谭的情况和大都会截然不同，他不能套用帮助大都会的方法来帮助哥谭，何况我从来没有听见过有哥谭人会高呼超人救命……外地人不算。”
“听起来很糟糕。”骑士蝙蝠侠评价道，语气里带了一点笑意。
领主蝙蝠侠迟疑片刻忍不住插嘴：“听起来……你和超人的关系还不是很融洽？”
黑蝙蝠侠闻言有些错愕，他反问：“难道你们会和超人关系融洽吗？”
不义蝙蝠侠：“虽然那已经是很久远的过往，但在曾经，在我的世界里，我与超人并肩作战，我们守护着我们的地球，恪守着正义的底线……”话到最后，已经逐渐低沉，不义蝙蝠侠垂眸将那些痛惜掩藏。
今时不同往日，超人已成为残酷的暴君，他用铁血压榨着世界，昔年战友早已变作今日仇敌。
“确实。”领主蝙蝠侠轻声道：“超人是一个很好的伙伴，他极具人格魅力，也有着坚定的目标和足够支撑他前行的实力。”
所以在卡尔的带领下，那个8岁孩子不会失去父母的世界，一定会充满希望的到来吧。
黑蝙蝠侠：“虽然你们两个都在夸赞超人，但我总感觉你们有意隐瞒了一部分。”
“敏锐的洞察力，我的弟弟。”夜枭笑道：“超人中也有恶棍，例如我世界的那位，他简直是［消音］又［消音］，让我每天都想着如何用［消音］把他［消音］，一想到没有他的世界，我就浑身充满［消音］——”
在其他四位蝙蝠侠沉默不语时，骑士蝙蝠侠捡起桌上的一块小甜饼迅速砸向夜枭，“你可闭嘴吧！不要再污染我们的耳朵了。”
夜枭歪头避开被当做暗器的小甜饼，露出一个愉快的笑意，他说：“兴许通过刚才的那段话，你们比较能感同身受每一天我的耳朵所遭受的折磨。”
“深有体会。”黑蝙蝠侠说。
骑士蝙蝠侠叹气道：“为了防止我的耳朵再经历一些不太好的遭遇，我来简单介绍一下我的世界的超人吧，他因为年幼的一些经历，对人类一直怀揣着偏见（虽然我觉得那部分偏见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并不是偏见。骑士蝙蝠侠这样想，但他却没有说出口，因为解释起来太过复杂。），而糟糕的是，拥有偏见的他恰好又拥有强大的力量，所以他就像一头没有枷锁的凶兽，肆意横行——直到有一个契机改变了他，总之他现在住在韦恩庄园，是一个并非大众意义上的英雄。”
这段话里透露出来的信息量有些庞大，但其他蝙蝠侠并没有刨根问底，也没有揪住骑士蝙蝠侠话里的漏洞深究，毕竟当下谁都不是知根知底，他们所掌握的情报并不足以支撑他们做出安全线以外的举措。
“我的世界里还没有出现过超人。”闪点蝙蝠侠在骑士蝙蝠侠说完后开口，“不过如果他能够出现，或许会给混乱的局面带来不一样的转机。”
“好了，所有人都分享完了，这个该死的话题应该结束了吧。”夜枭盯着横幅这样说道。
但横幅上的字没有改变，依旧存在碍眼的那两个字：
“超人”。
黑蝙蝠侠：“他到底还想让我们说什么？每个人都轮番夸赞一遍超人吗？”
骑士蝙蝠侠：“也许他是想让我们多说一点，比如我和超人结婚了之类的？”
“你说什么！？”其余四个蝙蝠侠（依旧不包括夜枭，他坐在椅子上挑眉吹了声口哨）如果不是不能离开椅子，说不定已经拍案而起。
“别激动、冷静点。”骑士蝙蝠侠不紧不慢地解释道：“我以为他住在韦恩庄园这个暗示已经足够明显了。”
“我以为你是为了监管那个危险的家伙才把他安置在韦恩庄园，结果……”黑蝙蝠侠又是一阵咬牙切齿，“这不好笑。”
“所以他并不是玩笑，而是事实。”骑士蝙蝠侠依旧平和，他说：“但我们之间没有爱情，只是联姻……这么说太奇怪了，但我和卡尔——也就是超人——我们与其说是婚姻关系，更像是利益共同体和牵制。”
不义蝙蝠侠：“我似乎有些明白。”
黑蝙蝠侠崩溃：“明白什么？”
不义蝙蝠侠：“牵制。”
黑蝙蝠侠震怒：“用自己！？”
2.
“我已经分享得够多了，你们能不能也多说点。”骑士蝙蝠侠抱怨道：“说什么都行，只要尽量让这个话题早点结束。”
“你不能在投下重磅炸弹后这么轻描淡写地掠过话题。”黑蝙蝠侠看上去比先前态度平缓了许多，但仍然带着点肉眼可见的萎靡，显然蝙蝠侠和超人有可能结婚这个消息给他带来的打击是巨大的。
骑士蝙蝠侠无奈道：“拜托，不要用这种惨兮兮的神情再面对我了，你有那么笔直吗？”
黑蝙蝠侠怒道：“我确定！我既不想上了超人也不想被超人上！”
闪点蝙蝠侠轻轻咳嗽了一声，他说道：“布鲁斯，冷静，超人和蝙蝠侠会结婚只是平行宇宙的一个分支而已，并不是指所有世界的蝙蝠侠和超人就一定会结婚。”
“就像蝙蝠侠不一定都是布鲁斯·韦恩一样。”不义蝙蝠侠轻声说道：“我那个世界的超人的结婚对象是路易斯·莱恩，这能给你带来安慰吗？”
黑蝙蝠侠沉默片刻后沉声道：“……我反应过激了。”
“这并不全是你的错，也或者说你根本没有错。”领主蝙蝠侠说道：“有什么东西在影响你的判断。”
“是这个空间吗？”骑士蝙蝠侠推测道：“那我们应该加快我们的进程，毕竟我们不知道是不是在这里待的越久，被影响得越深。”
已经很久没说话的夜枭突然开口道：“我赞同，并且我也不介意继续分享我世界的超人——那家伙叫终极人，是个没脑子只知道使用暴力镇压所有事情的外星人（不义蝙蝠侠在这里提醒对方不要再讲会被消音的词汇），而且一边搞着超女王一边和我搞，嘁（黑蝙蝠侠看起来似乎随时有可能昏厥过去，闪点蝙蝠侠向黑蝙蝠侠投去了担心的眼神）。
不过鉴于我们是一帮恶棍，所以节操之类的事情倒也不是太让我在意，反正超女王和终极人搞完以后，他们两个人都会再来找我各自约（灰蝙蝠侠沉默地闭上眼，他有点想捂住耳朵，这信息量实在过于巨大）。”
骑士蝙蝠侠叹息道：“闭嘴吧，已经足够了，某些纯情的同位体恐怕现在巴不得你没说过话。”
突然被call的黑蝙蝠侠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他并不觉得自己是骑士蝙蝠侠口中的那种纯情小男生。
骑士蝙蝠侠当然看出来黑蝙蝠侠想的，于是他问道：“你是不是还是初男？”
黑蝙蝠侠脸色更黑了，他浑身僵硬地挤出了那两个字反驳道：“不是。”
“虽然不是，但恐怕也只有一两次真刀实木仓的经验吧。”夜枭恶劣地戳破了黑蝙蝠侠的小心思。
“你们是不是把话题扯远了。”不义蝙蝠侠努力尝试把话题拖回正规。
闪点蝙蝠侠环手道：“我觉得我眼前现在放着几颗水灵灵的大白菜，他们互相商讨着要如何拱别人还是被拱，首要人选却连地球人都不是。”
骑士蝙蝠侠：“……”
不义蝙蝠侠：“……”
灰蝙蝠侠：“……”
黑蝙蝠侠：“……”
太过犀利所以无言以对。
夜枭：“噗嗤。”
3.
就在闪点蝙蝠侠有关白菜与猪（骑士蝙蝠侠发出了抗议，他觉得猪这个形容太不文雅，作为六个蝙蝠侠当中唯二可能已经被拱了一半的那个，他表示应该换个代称，比如金毛犬类）的言论落下不久后，圆桌的中心突然出现一块方方正正的屏幕，那屏幕正对着每个蝙蝠侠，使他们可以清晰地看见屏幕播放的画面。
【超蝙/二代三代/红玫瑰白月光】
这样一行拆开来每个字都能懂，但拼起来就莫名其妙的字浮现在了屏幕上，除了闪点蝙蝠侠和夜枭以外的四位蝙蝠侠不约而同地感受到一股恶寒。
黑蝙蝠侠：“我有十分不好的预感。”
夜枭：“噢，我亲爱的布鲁斯，但是这说不定是转机，我们不能放过任何可以离开这个空间的线索。”
黑蝙蝠侠：“你能不能不要用这么恶心的语气说话……”
夜枭恶劣地勾起一个微笑，“我只是抑制不住看见兄弟的喜悦，情不自禁就想要多和你们说点【哔】话（不义蝙蝠侠不得不再一次提醒夜枭注意说话的尺度，因为又被屏蔽了）。”
骑士蝙蝠侠眼神闪烁，“我记得红玫瑰白月光还有别称。”
灰蝙蝠侠一槌定音：“蚊子血白米饭。”
黑蝙蝠侠：“你们到底为什么这么熟练！？”
闪点蝙蝠侠面无表情地鼓掌，他认为自己是在为了优秀的儿子捧场。
夜枭面带笑容地用力鼓掌，他认为自己是在为了可爱的弟弟捧场。
不义蝙蝠侠觉得身为在场所有蝙蝠侠同位体中（除了闪点蝙蝠侠和夜枭以外）身体和心理年龄都最大的那一个，有必要继续让话题在正轨上走下去，于是他示意道：“停止说话吧，屏幕已经很久没有动了。”
在不义蝙蝠侠的提醒下，剩余的蝙蝠侠们便暂时止住了嘴，他们全神贯注地开始紧盯屏幕。而屏幕也不负他们所望，在所有人安静后缓缓播放起来。
最开始是一段舒缓的音乐，伴随着音乐出场的克拉克已经两鬓斑白，岁月抚平了他眉眼间的锋芒，使他看起来温和从容，愈发显出一种由时间漫长酿造后独有的美感。
黑蝙蝠侠：“我记得超人长的没这么温和。”
灰蝙蝠侠：“克……他不是一直都长这样吗？”
不义蝙蝠侠：“我也记得超人没有那么柔和的眉目，他应该要更凶一点。”
骑士蝙蝠侠：“虽然好像和我的世界的超人不太一样，但显而易见是个美人。”
夜枭：“啧，他居然没有黑眼圈，差评。”
闪点。没有见过超人所以无法评价只是单纯觉得这男娃挺俊俏。蝙蝠侠沉默地闭嘴。
“所以这个视频里的超人是你们宇宙的那个吗？”不义蝙蝠侠向灰蝙蝠侠提出疑问。
灰蝙蝠侠沉吟片刻，旋即摇头，“我不确定，因为卡尔现在还没有变成这样，而且他也不再继续身为普通人的工作很久了，他没有多余的时间去维持这个。”
不义蝙蝠侠精准地抓住了重点，他的眉峰逐渐聚拢，严肃地询问道：“他还接受克拉克这个名字吗？”
灰蝙蝠侠没有回答。
但有的时候，缄默也是一种肯定。
不义蝙蝠侠没有过分纠结下去，他在其余人投来的目光中再度开口询问：“那么你接受了吗？你选择站在他身边了吗？”
灰蝙蝠侠这次没有选择沉默，他点头道：“我答应了。”
不义蝙蝠侠：“你认为他是正确的吗？你觉得破例之后他的所作所为还能被称为正确吗？”
灰蝙蝠侠抬眼看着逐渐激动起来的不义蝙蝠侠，他轻声说：“就目前来看，我不觉得卡尔有太大的错误。”
不义蝙蝠侠的眼神中划过一丝悲哀。
4.
“超人的破例是指他杀人了吗？”骑士蝙蝠侠突然插嘴道，他看了一眼沉默以对的灰蝙蝠侠，又瞧了瞧神色沉重的不义蝙蝠侠，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柔和些：“虽然我觉得通过屏幕获取信息很重要，但我们不应该本末倒置，毕竟屏幕所展现出来的信息不一定是真实准确的，可我们所经历的那些总不该全都是虚假的吧。”
“我赞同骑士的意见。”夜枭靠着椅背，懒洋洋地说道：“你们藏着掖着不想告诉我们那些事情，但如果这个茶话会要求的正是你们应该把那些小秘密讲出来的话，你们这么做反倒是在拖我们后腿。拜托了，两位可爱的弟弟，就算你们不相信我，那不是还坐着一位可靠的长辈吗？”
闪点蝙蝠侠没有接话，他只是用那双始终沉静深邃的眼睛注视着灰蝙蝠侠和不义蝙蝠侠。他很在乎他其他世界的儿子们的经历，他想多了解一点他长大成人的儿子们，可如果这些要建立在他们痛苦的回忆上，那他也情愿他们一直保持沉默。
“卢瑟谋杀了我们的队友。”第一个开口的竟然是有些沉默寡言的灰蝙蝠侠，他垂下眼，不去接触其余蝙蝠侠的任何视线，只是单纯地叙述着，“超人很愤怒，正义联盟的其他队友也十分愤怒，包括我。所以当超人用热视线贯穿了卢瑟的脑袋杀死他时，我没有劝阻他，我认为那是仅有一次的，卡尔可以掌握好分寸，他确实做到了，他没有继续杀死其他人。”
黑蝙蝠侠：“那他也已经破例了，他一定做了别的什么事情。”
灰蝙蝠侠：“他烧掉了所有罪犯的脑叶，发誓要和我们一起创造一个规范和平的世界，他在信守他的誓言做到他答应的事情，我们的世界已经很久没有发生过罪犯伤害他人的事情了……”
骑士蝙蝠侠：“你的语气在告诉我，你不认为他是完全正确的，你也在感到迷惘和恐惧。我们在座的所有人都有着相似的本质，我们互相清楚彼此心底对于底线的坚守，我们知道的。”
黑蝙蝠侠：“无视法律的制裁，以自己的行为准则为规范，肆意地烧掉别人的脑叶……那个超人建立的到底是和平的世界还是他认为的和平的世界！？这根本就是错误到离谱的事情。”
夜枭：“哈，这远比我想的要有趣。”
不义蝙蝠侠警告道：“夜枭！”
夜枭做了一个封住嘴巴的动作，笑意盈盈地闭嘴了。
闪点蝙蝠侠的神色中堆满了复杂的情绪，他想要叹息，可却又不知为什么，太多的想法困扰着他，让他无法开口用轻描淡写的话语去安慰他的儿子。
灰蝙蝠侠有些疲惫地阖上了眼，他如何不知道其他蝙蝠侠口中所说的事情，他又如何不去在意？自从阿尔弗雷德离开以后，他已经许久都没有安稳地睡上一觉，即使现在的哥谭毋须蝙蝠侠每晚进行夜巡，他也固执地保留着这个习惯，就好像如果不去做这件事，曾经的所有回忆就都真的不存在了一般。
在最开始，灰蝙蝠侠清楚自己对于卡尔的话是信服的，他也认为他们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整个世界的和平。可当政/权开始推进，当罪犯们一个接着一个被烧掉脑叶，当正义领主成为了世界的掌权者，当所有人类都充满恐惧地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时，灰蝙蝠侠心中的质疑声愈发的强烈。
我们真的没有偏移道路吗？当正义领主制裁世界的时候，谁又来制衡正义领主呢？严苛的法案能够顺利施行，全赖于正义领主们强大的实力，然而建立在暴力镇压前提下的强权能够维持多久？……没有制衡的下场是惨烈的，因为纵然偏离了正确的道路，也没有人会来告诉你：错了。那些胆敢站出来为错误而发声的前驱，他们的生命都早已葬送在正义领主手下，轻飘飘有如一根鸿毛。
5.
灰蝙蝠侠明显陷入了自己的沉思，在座的其余蝙蝠侠并不想去叨扰他，有些事情只有亲身经历过才有资格去评判，他们充其量只算得上作壁上观的旁观者，可以提出意见，可以发表看法，但无法替灰蝙蝠侠做出决定。
灰蝙蝠侠的坦诚显然也让不义蝙蝠侠有了几分倾诉的欲/望，他咳嗽了几声，语气低沉，“我们的世界更糟糕些，我不能说得过分详细，但超人确实因为一些阴谋一无所有，他的城市，他的妻子，甚至他的孩子……他在我的眼前杀死了小丑，随后扬长而去，以此为暴政的开端，建立起了属于他的强权。”
夜枭没忍住感慨了一句，“你的世界的超人也许是得罪了命运。”
不义蝙蝠侠难得没有反驳夜枭，他说：“或许吧。”
骑士蝙蝠侠注视着不义蝙蝠侠，他看得出这位别的宇宙的同位体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在场最遍体鳞伤的那一个，有无比沉重的担子压在他身上，使他无法在任何时间得到喘息的机会。他的灵魂和肉体都饱受苦难的折磨，可那双钢蓝色的眼睛一直都闪烁着坚毅的色彩，他是蝙蝠侠，是永远不会被击垮的那个。
“我打赌你一定是第一个站出来与超人抗争的。”骑士蝙蝠侠轻声说道，“我们明白不杀之所以是底线的缘故，那就是因为我们不是圣人又或者其他什么有资格决定他人生死的那个，我们只是为了想要守护的城市而竭尽所能去奋斗的普通人。”
“不杀是一个锚点。”黑蝙蝠侠也加入了话题，他虽然是在场的蝙蝠侠中最年轻的那一位，可在决定成为蝙蝠侠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明了自己的存在绝不是什么英雄或者其他值得被歌颂的身份，“我们依靠这个锚点固守我们的行为准则，使我们不至于跟阿卡姆里的那帮疯子一样。”
“反正我是无法理解你们蝙蝠侠的不杀主义。”夜枭突然笑道，“即使你们严格地遵守着这样的信条，也仍然会有愚昧无知的人批判你们，他们才不在意你们曾经保护过他们多少次，保护过哥谭这个城市多少次，他们眼里的你们是一群和那帮疯子毫无差别的存在。唯一不同的不过是还有人愿意给你们安上一个英雄的称号。”
不义蝙蝠侠：“这件事本身就不是为了其他人的认可才定下来的。”
这时，许久没有说话的闪点蝙蝠侠在漫长的沉寂后开口道：“我曾经因为失去布鲁斯而沉溺在痛苦中无法自拔，我酗酒，我开木仓，我甚至在某些时候觉得人渣应该下地狱。在来到这个空间以前，我还沉溺在这份痛苦中，可来自不同宇宙的你们却让我看见了正在熠熠生辉的光芒，我不知道我还有没有资格对你们说出这句话，但我仍希望告诉你们，跌倒是为了什么，为了爬起来继续前进，所以不要害怕，继续昂首阔步地迈向前去吧……结果是好是坏，你们都是父亲的骄傲（夜枭觉得这很肉麻，而且他有点想呕吐，因为他的那对父母可一点都不值得他喜欢，但碍于其他蝙蝠侠的原因，他还是闭嘴装作自己不存在好了）。”
骑士蝙蝠侠：“我由衷为此感到感谢，父亲，这久违的教导我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了。”
其余蝙蝠侠或多或少也有一份动容，但相比起直白的骑士蝙蝠侠，他们更多的是将那份动容藏匿于心底。
这一刻，除了夜枭以外，其他的蝙蝠侠们头一次升起了这个空间也许并不是全无用处的想法。也得亏夜枭不会读心，但凡他能瞧得出来其他蝙蝠侠的一丝想法，他都要大声地嘲讽回去：“我是夜枭又不是蝙蝠侠，鬼知道这个空间为什么把猫头鹰算成蝙蝠的同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