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喻

【all喻】精灵喻的逃亡之路01

*all喻，西幻paro
*私设有，请注意*号提示在正文后
*还是简单粗暴好

荣耀大陆的广阔无垠不是单纯用地图能描述的，许多人穷极一生所走过的，也只不过是她的冰山一角。
没有人知道她的尽头到底抵达到哪个远方。
目前荣耀大陆居民所知晓的地图板块，也只不过是以中央教会所在的光明圣城为中心，四周接壤着各个国家向外绵延罢了。没有一个国家与海相接，换个说法，没有一个人见过海。
伟大的先知曾在数千年前预言，千年后的一个满月，埋藏在光明圣城地下的巨龙将从沉睡中苏醒，他的苏醒是为了昭示荣耀大陆的裂变。
巨龙苏醒之日，大陆崩裂之时。
唯有精灵母树孕育千年的精灵王，才知道如何阻止荣耀大陆的裂变。
数千年来，以中央教会为核心的势力，没有一刻不在寻找传说中精灵母树所在的秘境。
只可惜一次次随吟游诗人所唱的那般：
巨龙的苏醒无法避免
母树孕育的王已失落
黑暗玷污了王的灵魂
来不及了
黑夜将笼罩荣耀所眷恋的
每一处土地
让我们最后亲吻脚下的土地
裂变之后将迎来新生
终能望见远方的尽头

千年来，终是一无所获。
中央教会只能接受了神罚日的逼近，唯有祈祷神的光辉能庇护荣耀大陆。

喻文州靠在木质的书架上翻阅着边角泛黄的古籍，当读到吟游诗人所唱那一段时，他微微有些愣神。
指尖划过一行行文字，停在“玷污”上许久。
窗外的暖阳透过窗户悄悄扑在喻文州的衣角，他沉默许久后长叹一声，沉重到压抑。
〔愿自然女神的庇护仍在，佑护母树长存……〕*喻文州低声呢喃着，语调温柔，仿若在歌颂 。
他的眸里却沉淀着哀伤。
黄少天停在门外许久，抬起的手在离门一厘米的地方凝固。他身旁，一身月白牧师袍，唯有领口袖口绣着银色魔纹的张新杰神情凝重。
“黄少天，你也听清楚了。”张新杰声音响起的刹那黄少天心念一动，手放在了佩在腰间的冰雨的剑柄上。
张新杰瞥了黄少天一眼，知道如果他再多说几句，只要稍微透露出一丝对喻文州不利的信息，下一秒眼前忠心耿耿的骑士就会拔剑撕破脸皮。
只是黄少天压根不知道，比起其他，他反而更担心喻文州的安危。只是这心思，怕是万万不能在这位骑士面前显露。张新杰心底转过百般，面上却半点不显。
“张新杰，今天你就当没听见，改日我黄少天自然会登门拜访道谢。”黄少天压低声音道，“沐修免了，我会向城主解释的，日落之前我希望能接到霸图方面他们的主教安然无恙回去的消息。”
“不会是霸图。”张新杰抚上胸前的纯银十字架，“我要去中央教会一趟。你放心，我今天什么都没有听见，这件事除了你和喻城主，谁都不会知道。”
“什么意思？！”黄少天瞳孔极度收缩，冰雨已有出鞘之意。
门被突然推开，喻文州瞥了黄少天一眼，神情中透露着无奈，“在此谢过主教的好意了，我会让景熙将星辰坠交给主教的。”
黄少天神色一变。
张新杰微微点头，转身要走却又忍不住回头，复杂地看了喻文州一眼，“不管如何，霸图会保存圣水。”
喻文州笑而不语。
待张新杰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拐角后，喻文州敛了笑意。沉默半晌，他在关上藏书室的门后打了一个响指。
走廊里的灯一盏一盏灭掉，失去光照的走廊被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窗户早已放下窗帘，防止任何一丝光亮透进来。
黑暗中，有银色的光一点点亮起，汇成星辰。
黄少天知道，那是喻文州转换后的发色。
“文州……”黄少天想要上前一步却被喻文州不知何时出现的法杖抵住胸口。
“少天，听我说。”黑暗中，喻文州的脸晦暗不明，“你也看到了。”
看到什么？转换的发色？
“你曾陪瀚文阅读过歌颂精灵的诗文，你知道所有被自然宠爱的精灵的发色，无一不是如阳光般的金色。”
“银发的精灵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被整个精灵族放逐，不再被承认受精灵母树庇护。”
“因为在精灵族，银色即为不详，是代表黑暗与绝望的象征。”
“少天，我是被放逐的存在，一旦有心人知晓我的身份，整个蓝雨城都会被殃及。虽然你已在成年礼上发誓效忠于我，可只要我放弃你的契约，结束接受你的忠诚，凭你的实力，不难找到另外可以效忠的人继续守护蓝雨城。”
一口气说了那么多话，喻文州只是不想再隐瞒，他也终究是大意了。
黄少天握紧冰雨的剑柄，想要笑却笑不出来，他深深凝视着喻文州，“为什么不继续藏下去？”
是啊，为什么不继续藏下去？
藏了那么久，今天只是以意外，完全可以当作没发生。
黄少天忠于喻文州，张新杰为人最是守信，只要喻文州继续藏下去，哪怕是装傻，也不会怎么样。
有谁舍得逼他？
“因为啊……”
喻文州的声音太轻，轻到黄少天无法捕捉他未完的话中的深意。
“少天，结束对我的效忠，去……”
“我发誓善待弱者
我发誓勇敢地对抗强暴
我发誓抗击一切错误
我发誓为手无寸铁的人战斗
我发誓帮助任何向我求助的人
我发誓不伤害任何妇人
我发誓帮助我的兄弟骑士
我发誓真诚地对待我的朋友
我发誓将对所爱至死不渝 ……”黄少天以背诵骑士守则的方式打断了喻文州的话，“以黄少天的名义对荣耀发誓，直至灵魂消散，也要作为骑士效忠喻文州一人。只此一人。”
喻文州看着黄少天单膝跪下，誓约的法阵泛着蓝光出现在他们脚下，照亮了黑暗，包裹了星辰。
冰雨从黄少天腰间自己脱鞘而出，剑身上游动着迷人的光辉，喻文州轻合上眼，嘴角再也崩不住浅笑。
那道弧度是黄少天见过的最美的微笑。
喻文州松开对法杖的控制，任由它与冰雨抵在一起。
“我接受。”他说。
誓约再度成立。
此生此世，黄少天将追随喻文州直到两个人的灵魂都回归荣耀之神的怀抱。
只是当时的气氛让喻文州一时不察忘了一件事，黄少天从来不是一个合格的正统骑士。
骑士守则对于黄少天，一切前提都在于以喻文州为优先。
这个誓约，对所爱至死不渝，恰恰也是黄少天在向喻文州表明心意。喻文州或许当时没有发觉，但这可是对神许下的誓言。
神听到了。
不亏是机会主义者。

-TBC
*〔〕内为精灵语